“你知道吗，今天我去了山顶上，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。”一位摊贩忽的提起一个话题。“快说，快说，整天就知道吊人胃口！”边上的一个人显然是被他搞得不耐烦了。
“就是——”这位摊贩从他的破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型望远镜。
“短腿子，快说。”一旁有人起哄。
“短腿子”拿出望远镜后，晃了几晃：“哈，我看见了一群黑点，就在远海。”
……
沃特西今天的状态很糟糕，首先是街道上的传闻，诡异得很，再就是……算了，别说了，不信邪的沃特西带了一队人去山顶看，还真就看到了那一堆“黑点”。
十三个大一些的，二十六个小的。
这可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，自然，也把周围不少人吓到了。
回到府里，他一言不发，洋洋洒洒写了千三百字，叫人一字不落地发给周边的城市。
玉衡刚刚基本统一了旧境和桑罗，各方面都百废待兴，尤其是重型工业，本来起步就晚，加之昌庭趁着这里打内战，加紧了对西北区域的蚕食，工业区又大都在西边侧，结果几年下来，玉衡的工业一直都没法发展，相应的，各方面都受了影响。
唯独令人稍微放下心来的，就是玉衡的魔法研究进展迅猛，然而，鉴于各种重工业的集体落后加停滞，再好的理论，也没法制式量产，军队里大多数魔法兵都用不了。
比如，新式的附魔装甲出来都有十多年了，沃特西这里还没见到影；专门为发射穿魔弹设计的炮管工艺出来也有好些年了，前几年玉衡从国库里拨款资助生产，他们海军去年也花了钱定了三十管，结果到现在只收到了三分之一——真就一个月一门，纯手工制作。
这么说，罗德堡当年带来的两艘“时梦”级，到这里还算新锐了？
沃特西督察了一下训练场，又去了一趟船坞，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。
不过最令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他是被人叫醒的，夏天的夜空映在海面上，当然，他也看见了一艘陌生的船，黑色的形体分外惹眼，更何况，那身躯比停泊在港口的船只都大了一个型号。
港口处于低潮，加上府前这一侧本来就没有给这种大型船舶预留停靠的位置，这一位不速之客只好继续锚在港外。
一位副官让哨兵叫醒一艘风帆舰上休息的海员，他们登上风帆舰，借这不错的风向，向这个巨物驶去。
不出所料，他们是来递战书的。
“二十七日下午，十六时。”时间一栏只写了这样一行字。
“十三州「联合」舰队 敬上。”
沃特西瞳孔一缩，随后震怒。
“算我倒大霉了！惊喜，这真忒么叫个惊喜！”整个办公室似乎都在微微颤动。
幸亏周围没有人，否则又会给一些人留下心理阴影了。
除了从罗德堡跟过来的，谁知道海防军总提督竟然还有这一面呢？
沃特西走出来的时候，整张脸还是涨的通红；走进议事厅时，怒气还不减反增。
于是，这位涨红了脸颊的提督开门见山，哪怕对面是他的上司：“你说，这次，十三州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“且别提，战书上面是什么？”他的上司之一，兵部大统领，墨子檀将军，此刻也不追究什么了，毕竟情况紧急。
“宣战方署名的是〔联合〕舰队。”
“嘶——”墨子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，更别提在场的其他人了，“麻烦了。”
十三州，这边更喜欢叫他们“东域十三州”，各岛资源丰富，但是他们扩张的气焰却笼罩了整个大陆的东岸。其出兵好掠夺，好强签条约，内讧不少，但是一致对外……侵略。要不是其他势力都有自己的撒手锏，这十三州怕不是早就成为殖民帝国了。
而这十三个国家，组成了一个联合舰队，名字就叫“联合”，共三十九艘，各舰都是集各国的有关科技精华于一身，很难抵抗，加之十三州地处大洋之中，而这个舰队的十三艘主力，一个个都如传说中的深海巨兽般难对付，故此舰队人称“深海舰队”。
“看来，是一个要地的啊。”
……
一番讨论之后，指挥层似乎达成了一个共识：打不过。
沉寂已久的沃特西忽然拍了一下桌子，顿时吸引了注意。
“我觉得，我们应该应战。”
“什么？你疯了！”
“你别冒险了，听我的……”
类似的言语瞬间传开，不少人投向他以异样的眼光。
“安静！听他解释！”墨子檀出于惯例，还是按照流程给了他解释的余地，尽管他也觉得沃特西的想法太不合适了。
“那好，既然十三州想要我们的地盘，那么肯定是逼迫我们签条约，他们一直出于主动，我们有反击一回吗？没有！他们既然是跨洋远征，携带的物资肯定不会太多，如果我们将他们在他们登陆前就拖住舰队，使得他们错过进攻时机，那么他们肯定会缺粮，缺水，签署条约时，他们就不占主动权了。”
“对此，我决定赌一把，赌我们的海军能将他们拖住，就算是以全军覆没为代价。以上，就是我的建议，汇报完毕。”
又一番激烈的讨论，最终，沃特西的方案在一片哀叹声里通过了。
谁都想借此换来十余年的安定，可是具体到牺牲哪一方时，都舍不得。
会议散了，众人的内心五味杂陈。
六天后，白历2011年5月27日，清晨。
将近一半的军舰扬起了风帆，于此同时，周围的三个港口的风帆舰也即将起航。
在将近一周的时间里，他们在一些风帆舰的关键部位加上了铁甲，虽说现在更耐炮击了，可是看上去一副要沉不沉的样子，当肉盾无疑了；还有一些船拆掉了一些火炮，换上了新型炮管……
不过终究是太仓促，尽管举国上下都尽力了。
好在虽然玉衡的铁甲舰仅仅停留在设计图之上，可并不妨碍破甲武器的发展，为此，他们还特意拆除了一些舰船前面的桅杆，在原位置上安装了可旋转的炮塔，还增加了辅助的蒸汽动力系统（注：功率不咋地）。
现在来看，还是有胜算的，不是吗？
沃特西让几艘快要退役的护卫舰打头阵，二十艘三等风帆战列舰紧随其后，自己则处在真正的主力上——一、二等风帆战列舰混合编队。
现在他们接近的，是松羽岛，那里驻扎着四千余人，停泊有四艘三等战列舰，七艘护卫舰，以及一些小型船舶——都是没有经过改装的。
拦截是主要任务，而十三州夺取制海权必先取松羽港，所以，在近海守株待兔是上策。
午后，14时，远方显现出了黑色的身影，距离战书上的开火时间，仅仅剩下两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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